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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8月13日 星期二

【日本文學】清子 - 重松清的自傳式小說,真的滿感人的

當初是為了要湊二手書店的便宜價格

挑來挑去才拿到這本重松清的清子

我原本抱著打發時間的心態來看這本書

 

(書皮的簡介,寫一個被排擠的少年

碰到了一個了解他全部的女生,清子...

我以為是那種浮濫的愛情小說)


結果一看下去,眼淚不知不覺流出來...

這不是一本愛情小說

而是一本自我認同、社會的同儕壓力、家庭的認可的小說

 

作者的序,寫著一位母親

發現作者有口吃的狀況,

於是壯著膽子,寄了一封信給重松清

希望他可以寫一封鼓勵的信

讓同樣有嚴重口吃的兒子,可以戰勝這個缺陷


重松清沒有回信,

但光是這段序,就讓人感受到,重松清想藉由故事做的事情

"序
 
我不知道你的模樣,也沒有聽過你的聲音。兩年前收到關於你的一封信。想像中的你,頭低低地、無精打采地,一個人孤零零地佇在那裡。
 
工作上有往來的出版社轉交了一封信到我家,寄件人是你媽媽。
 
以藍色墨水的鋼筆寫成,你媽媽用雖然字跡不怎麼工整但猶有溫度的文字,向我介紹你。
 
原來你……是個說話不太流利的孩子。
 
講起話來結結巴巴,如果硬要開口,聲音就會一直在第一個發音打轉;這就是口吃,舌頭打結造成的。
 
我受您所激勵──你媽媽在信上這麼寫。她似乎是收看了大概一個月前我參與演出的記錄片節目。她看到我走在街上,對著攝影機說話,接著她立刻知道,我講話也是結結巴巴的。
 
其實,被你媽媽那樣說,我有點不甘心。雖然有些自賣自誇,但我自認節目裡的我表現得不錯。雖說流程節奏上仍有稍嫌生硬的地方,但整體而言我想已算得上是應對自如─我也能像一般人一樣說話了!正當我感到如此的喜悅時,就收到了你媽媽寫來的這封信。
 
你還是個小學一年級的男孩呢!說話結結巴巴時,總是被朋友嘲笑。你的媽媽一直很擔心會不會哪天就變成霸凌。她還說,每每看到你無法流利地說話,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胸口就揪了起來。
 
我一邊讀著信,邊回想起我人在故鄉的媽媽年輕時的樣子。也忽然想起討厭團體行動,以及去托兒所上學前老是哇哇大哭的小女兒。然後我也想起孩童時代認識的好幾個朋友和發生的事情。這些都塵封在回憶裡好久了。
 
如果可以的話──你媽媽在信的最後這麼寫道─希望您可以回信給我兒子,鼓勵他不要敗給口吃,我想這能成為兒子的精神支柱。
 
她還附了貼好郵票的信封袋,便條紙上的收件人寫的是你的名字。
 
郵票的圖案是迪克.布魯納畫筆下的男孩,我想這一定是你媽媽特地選的。
 
我猶豫了好幾天,結果還是沒有回信。
 
你媽媽正在生氣吧?她應該很失望和灰心,決定不再看像我這種男人寫的書了吧?
 
孩子,那你如何呢?你媽媽有沒有跟你說過,她有寄信給我,而你可能會收到我的回信呢?
 
如果你也在期待回信的話,真的抱歉了。再也沒有什麼東西,比孩子把頭探進空無一物的信箱後,只能嘆息的背影更令人難過了。

我少年時代確實說話不流利。就算成年了開始過日子,話也常常就這樣卡在嘴邊。可供你參考的故事應該不少,而真的要什麼金玉良言,也能找出一兩則。
 
不過,我是我,你是你。能鼓勵與支持你的,只有你自己。
 
你媽媽信中提到「口吃這鬼東西」的「這鬼東西」,令我感到有點悲傷。但我想你─雖然沒見過面就這樣自作判斷不太好─大概有相同感受吧?長大成為國中生或高中生時,這種悲傷會轉為憤怒,變成大人以後,又再回到悲傷的感覺。至於再往後會如何,這我還不曉得。
 
我沒寫信給你;取而代之的是,我寫了好幾篇短篇故事。
 
在我請小說雜誌的編輯分配頁數時,我說:「我想寫點私人的故事。」正當編輯要點頭說「嗯,那就是私小說吧?」時,我制止了他;我只是要寫「私人的故事」而已。
 
故事──至少我想,我寫的故事,應該無法鼓舞,或成為那些活在現實中的人們的心靈支柱,更不會成為一種慰藉或療癒。我沒那麼天真,也不想讓自己寫的故事承擔這種重責大任。
 
我認為這些故事能做到的,就只有「陪伴身旁」而已。所以我在寫這些故事的時候,希望它們都能夠陪伴在那些我未曾見過的人們身邊。
 
孩子,你會想把這本書裡收錄的故事放在你的身邊嗎?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希望你這麼做,所以我才能繼續敲打鍵盤,寫出故事。
 
所謂的「私人的故事」,就是這種意思。
 
我在和你一樣大,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曾等著一位朋友來找我。她的名字叫「清子」,其他人無法看見她的身影,是我一個人的朋友。
 
你可以毫不結巴地講出自己的名字嗎?
 
我最不擅長的就是這個─小時候就是如此,現在長成大人了也一樣─「清(KIYOSHI)」的「KI」音,我總是發不太出來。所以我討厭自我介紹,也害怕認識新朋友。而這樣的我,偏偏又因為父親的工作,而度過了不斷在轉學的少年時代,;我覺得老天為我準備的劇本實在太壞心眼了。
 
因為我無法好好說出自己的名字,所以我一直在等待跟我名字很像的朋友來一起玩。
 
也許孩子你也有過這種經驗?在心中想像時,又或是自言自語時,就完全不會結巴了。或許也跟這個原因有關─於是,我開始把想說的都寫下來,把它當成工作,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我這就開始說故事。
 
我讓一位跟我很像的少年,作為故事的主人翁,
 
這個少年,一定也跟你很像。

"


**********


這本書述說著重松清少年時期的故事

從不同的學校自我介紹開始,

口吃的狀況與轉學生的身分,讓他覺得到哪裡都是局外人

都被排擠與霸凌

無法正常發出聲音的他,自言自語卻可以好好地講出口(心裡的悄悄話)

他多麼希望可能好好地發出聲音,卻因為怕人恥笑

而選擇不講話,或是改成自己能順利發音的字彙

(這邊必須誇獎一下中文翻譯的吳美玲,作者的日文的Ki是發不出來的聲音,中文翻譯很厲害的改成注音符號的ㄑ,而且沒有違和感)

比如他的禮物想要的是潛艇大戰的電子遊戲,但因為ㄉ的音

他也發不太出來,所以只能默認媽媽買另一個氣球船的玩具..

 

這樣的他,多麼希望有個朋友,能跟他正常的對話阿

在他的想像中,有個清子朋友

當他推開了窗戶進來的時候,少年就可以毫無罣礙的跟他聊天

不會口吃....

 

*******************

這個清子只出現在第一篇跟最後一篇,

所以不是我原本想像的愛情故事 

少年的爸媽很擔心少年

少年自己認為,會口吃的原因是

3歲的時候因為媽媽要生妹妹的關係

突然就被丟到爺爺奶奶家

在尋找爸媽的過程中,心中的恐慌與無人可以詢問的狀況

可能導致他突然發不出聲音,

爸媽心急如焚,帶著少年去參加了語言的障礙班


在不同的地方,少年有著不同的遭遇

在語言障礙班碰到狀況更嚴重的同學

他只能用肢體碰撞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受...

在新的學校,由於格格不入

只能一個在神社落魄的大叔做朋友...

當終於融入學校時,發現自己由於是轉學生

沒有擁有跟大家一起珍貴回憶的難受感...

成為不良少年的好朋友?原來不良少年希望主角能夠去關心他唯一的朋友...

總算沒有一直搬家時

卻發現新來的轉學生,碰到跟自己一樣的問題...都是局外人


從口吃的事件,其實延伸到非常多的層面

書中講的不只是語言的障礙

而是人與人的相處與溝通,團體的排外感與社會的觀感

當你無法用言語去形容你的感受

當你因為自卑而無法去溝通

所產生的誤會與疏離感

遠比我們想像中的大...

裡面的每一篇故事

著實讓人難受

但在這樣子的氛圍中

我們一樣可以感受到正向的溫暖


無法言語溝通的少年

抱著媽媽,抱著爸爸,

艱苦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形容自己有多愛他們

無法好好溝通的語言障礙班同學,

在最後,用盡全力的微笑跟他道別

班上為了班導的女兒,一起祈福

少年寫著大家珍貴回憶的劇本,在畢業表演時演出

也終於在班導出現,回覆女兒手術成功時

少年努力地發出了"吼 吼"的北風聲....


寫到這裡,我又想哭了


家庭、朋友、愛情,還有自我的認同

這是一本很棒的書

最後,重松清寫著自己把這本書寄給那個媽媽

原本是一封信的鼓勵

但他希望這本書可以陪伴著那個孩子

 

我希望,如果覺得自己有所不足的人

可以看看這本書

或許可以得到不同的力量...

真心謝謝那時的我,在二手書店拿起這本書並且放到購物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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